猿比古雙眼直挺挺的瞪著眼前看似中心人物的雙瞳。
雙瞳瞬間閃了紅光,彷彿剛打上蠟般,瞳孔周圍由黑漸漸轉為紅,襯托出中心的黑珠。
「我說伏見阿,你還是別再躲了吧?我們都特地找上門了,不會又逃之夭夭了吧?」嘴角微揚,眉間挑高,蔑視著猿比古。
雙手緊插著口袋,手伸向一旁的男子胸前,吹了聲口哨,似乎是他們之間的通關密語。
而男子從身後口袋裡取出了一把警用槍,交到位於中心也是裡頭最矮的男人手上。
接到後順勢扣下板機對準猿比古的心臟。
「主人有吩咐,這次只要帶人回來,不管活的死的都沒關係。」眼神霎時如變了個人似的銳利了起來。
而一旁的男人們,不是刁著菸,就是站著三七步不耐煩的望向猿比古,有的更直接看向位於他背後的美咲。
現在他的腦中一片混亂,不曉得該從何開始解決起,因為從剛才開始,背後的美咲一直發抖的說:
「猴子,為什麼他們要抓你?他們是誰?為什麼你沒告訴我?你為什麼要瞞著我?」愈說抓著他衣服的手便愈緊,也越來越透出緊張和啜泣的聲音。
完全被問題包圍的中心人──伏見猿比古忍無可忍,自腰間掏出了長劍,雙手緊握刀柄,對著拿著槍指著自己的男子,在不知不覺間和眼前的黑衫男群下了戰帖。
「不如,就看是誰帶著誰的屍體回去吧?」語畢,歪頭輕笑,連眼睛也成了笑的形狀。
笑裡藏刀,但刀已顯於外。這是以前從沒見過的猿比古,在美咲世界裡的這段期間,他究竟變了多少,一般是可想而知,但就這種情況來看,剛剛那笑,完全是出自內心,但是卻又有那麼一點不同。
──他把那顆心藏哪了......?
「那麼,就在這裡大鬧一番吧!」
立刻開槍,猿比古馬上閃躲,並以劍防禦,再直直衝向成為敵對的我方。
黑衣男子們一擁而上,長劍劃過其中一名的下顎,鮮血立刻滲出,灑向朝陽。
群人紅眼直盯著他,不願讓他有寸步離開的機會,就像被一群吃了毒藥的兇惡老鼠給監視般,怎麼樣也會感到恐懼。
猿比古朝後一踢,正中某名高大男子的腹部,他登時抱住肚子飛撞上後方的樹幹,並大叫了聲。
迅速轉過身子將劍送入一旁男子的頸中,男子的紅眼頓時消失,瞳孔放大,坐倒在地。
取出劍,動脈中的血液跟著淌出,如濺起的水花般,在空中飄散。
轉身的風使大衣飛起,身旁的男人們忽然視線模糊,而在那一刻,三顆人頭瞬間落地,還有節奏性的打了三個節拍,接著三具軀體依序倒地。
再次擺回架式,髮絲慢動作降落,上頭還沾了幾滴血,而劍已經完全被液體給染紅了,原先明亮的劍身,淪為殺人兇器。
「乙吾老大,怎麼辦啊?」目前為止動也不敢動的小弟用顫抖的聲音喊著。
伴隨著路人們此起彼落的尖叫聲和風徐徐從耳旁滑過的聲音,加上對面緊握雙手流淚的美咲,以及周圍的腥味,綠美化公園的一角,成了私人戰場,從幽靜變成令人窒息。
「乙吾,我們是不是沒勝算啊?」
「乙吾,該逃了吧?」
「乙吾,快下命令啊!」
「乙吾,你為什麼從頭到尾沒動過?」
「乙吾,為什麼不開槍?」「乙吾,為什麼不開槍?」「乙吾,為什麼不開槍?」「乙吾,為什麼不開槍?」「乙吾,為什麼不開槍?」……
在耳內亂繞的人聲,不停重複播放重複播放。
──所以我拿這把槍做什麼啊? 此時意識才恢復正常的男子們的中心──乙吾才發現自己顫的比任何人還要嚴重,腿軟的只要一動便會跪在地,手汗流的快將槍給握不緊,背脊冷汗頻流。
──其實最弱小的是自己吧。當那麼久的老大,還想篡位做主,但到最後還是輸給自己人嗎?
「一你回去別再來找我,二在這裡做個了斷,選一個吧。」放下劍,指著有如遇冷頻抖下顎的乙吾。
明明眼睛還紅著,能夠讓自己變得力大無窮、極度險惡的暴力男,就像吃了類固醇上火的肌肉男一樣,只是那塊塊肌肉不會出現而已。
現在卻被比自己弱上好幾倍的男人嚇得不敢動作,說是霸氣也不可能,對方可是自家人,有什麼能力自己一定知道,但是現在這種狀況,彷彿心臟被困住般難以行動。
「感受到了吧?」
聽到此句的乙吾恍然大悟。
「你的心呢?」聲音如沉到谷底般厚重,瞳中看不見任何東西。
「早就給了美咲,驚訝了吧?我是怎麼拿出心臟的?」舉起劍舔拭了劍一口後將它放回劍鞘中。
「快說。」無神的瞳退去了原先的紅色,有如此人的靈魂已經逝去,只剩下空殼還在世間遊走。
「我從工廠離開二十多年,自力更生,怎麼可能不會發現你們瞞著我的秘密呢?」撇嘴略笑說著,還翻了個白眼。
槍掉落至地,與公園地板敲擊令時間停止的聲響,一秒內彷彿眼前畫面呈現黑白,沒有任何聲音,沒有任何人正動作著,只有槍與地板所產生的聲音。
最後是一位男士直筆的向前傾倒,有如一座銅像倒下般,身體非常僵硬。
*
「美咲,從今以後要好好保護猿比古知道嗎?」
瀏海蓋住了眼睛,從窗戶照進的陽光產生影子,雙眼更加看不清楚。
眼前的男人邊撫摸美咲的頭,一邊用柔和的聲音說著對他而言還聽不懂的話語,但男人的笑容,使美咲充滿幸福的溫馨感,他就此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。
隔天,他第一次見到猿比古,眼皮下垂,表情看起來挺不耐煩。
「你好!我叫八田美咲!」
滿是活力的句子,讓猿比古嚇得皺起眉瞪著他。
「初次見面,我是伏見猿比古。」
被一群黑衣人帶上車後,到了一間郊區的大別墅,就在那裡,他們被如棄養般的放逐,從此必須自己生活。
剛開始的幾個月有管家陪同,之後就是由猿比古來處理整個家務事。
儘管有時美咲會說自己也可以幫忙,但是猿比古總是拒絕,要他待在自己身旁不能亂跑。
「爸爸要我保護你!」在深感愧疚時脫口,但得來的卻是猿比古的一掌。
瓷器破碎聲後是啪的一響,和一句聲音界於兩人和一人間才能聽見的話語:
「沒有爸爸。」
美咲摀著臉頰,一一撿起散在地上的盤器碎片,含著淚水,悶不吭聲。
吸鼻聲,在孔口準備流出的鼻水又被吸了回去。突然間,廚房流露出悲傷氣息,哭泣的氛圍環繞在美咲和猿比古之間。
「小孩嘛,沒關係的,丟掉就好啦。」
「這樣好嗎?他們能自己生活?」
「唉唷!人都這樣啦,遲早的事。」
只是剛被製造出來坐在手術台上,就被迫聽見這些令人感到自我放棄的話語。
TYV工廠,專門讓遺棄在路旁的嬰兒起死回生,因為技術沒有很好的緣故,每代傳下來的孩子都長得幾近一模一樣,為了讓孩子不遇見長相相同的人,工廠會先等孩子死亡後再重新製造新的孩子,而為了讓孩子感覺活在世上是有意義的,從以前開始便運用同一顆心臟在不同孩子身上。
對於剛產出的他們來說,如同鳥兒看見第一樣事物即是自己的父母,當他們面對父母時總是非常的欣喜,也會加倍將他們所說的話給記起,但他們所說的第一句話總是:
「你沒有父母,沒有親人,沒有任何有血緣關係的人。」
而孩子們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,不是哭、裝傻、愣住,就是瘋狂。
雙瞳瞬間閃了紅光,彷彿剛打上蠟般,瞳孔周圍由黑漸漸轉為紅,襯托出中心的黑珠。
「我說伏見阿,你還是別再躲了吧?我們都特地找上門了,不會又逃之夭夭了吧?」嘴角微揚,眉間挑高,蔑視著猿比古。
雙手緊插著口袋,手伸向一旁的男子胸前,吹了聲口哨,似乎是他們之間的通關密語。
而男子從身後口袋裡取出了一把警用槍,交到位於中心也是裡頭最矮的男人手上。
接到後順勢扣下板機對準猿比古的心臟。
「主人有吩咐,這次只要帶人回來,不管活的死的都沒關係。」眼神霎時如變了個人似的銳利了起來。
而一旁的男人們,不是刁著菸,就是站著三七步不耐煩的望向猿比古,有的更直接看向位於他背後的美咲。
現在他的腦中一片混亂,不曉得該從何開始解決起,因為從剛才開始,背後的美咲一直發抖的說:
「猴子,為什麼他們要抓你?他們是誰?為什麼你沒告訴我?你為什麼要瞞著我?」愈說抓著他衣服的手便愈緊,也越來越透出緊張和啜泣的聲音。
完全被問題包圍的中心人──伏見猿比古忍無可忍,自腰間掏出了長劍,雙手緊握刀柄,對著拿著槍指著自己的男子,在不知不覺間和眼前的黑衫男群下了戰帖。
「不如,就看是誰帶著誰的屍體回去吧?」語畢,歪頭輕笑,連眼睛也成了笑的形狀。
笑裡藏刀,但刀已顯於外。這是以前從沒見過的猿比古,在美咲世界裡的這段期間,他究竟變了多少,一般是可想而知,但就這種情況來看,剛剛那笑,完全是出自內心,但是卻又有那麼一點不同。
──他把那顆心藏哪了......?
「那麼,就在這裡大鬧一番吧!」
立刻開槍,猿比古馬上閃躲,並以劍防禦,再直直衝向成為敵對的我方。
黑衣男子們一擁而上,長劍劃過其中一名的下顎,鮮血立刻滲出,灑向朝陽。
群人紅眼直盯著他,不願讓他有寸步離開的機會,就像被一群吃了毒藥的兇惡老鼠給監視般,怎麼樣也會感到恐懼。
猿比古朝後一踢,正中某名高大男子的腹部,他登時抱住肚子飛撞上後方的樹幹,並大叫了聲。
迅速轉過身子將劍送入一旁男子的頸中,男子的紅眼頓時消失,瞳孔放大,坐倒在地。
取出劍,動脈中的血液跟著淌出,如濺起的水花般,在空中飄散。
轉身的風使大衣飛起,身旁的男人們忽然視線模糊,而在那一刻,三顆人頭瞬間落地,還有節奏性的打了三個節拍,接著三具軀體依序倒地。
再次擺回架式,髮絲慢動作降落,上頭還沾了幾滴血,而劍已經完全被液體給染紅了,原先明亮的劍身,淪為殺人兇器。
「乙吾老大,怎麼辦啊?」目前為止動也不敢動的小弟用顫抖的聲音喊著。
伴隨著路人們此起彼落的尖叫聲和風徐徐從耳旁滑過的聲音,加上對面緊握雙手流淚的美咲,以及周圍的腥味,綠美化公園的一角,成了私人戰場,從幽靜變成令人窒息。
「乙吾,我們是不是沒勝算啊?」
「乙吾,該逃了吧?」
「乙吾,快下命令啊!」
「乙吾,你為什麼從頭到尾沒動過?」
「乙吾,為什麼不開槍?」「乙吾,為什麼不開槍?」「乙吾,為什麼不開槍?」「乙吾,為什麼不開槍?」「乙吾,為什麼不開槍?」……
在耳內亂繞的人聲,不停重複播放重複播放。
──所以我拿這把槍做什麼啊? 此時意識才恢復正常的男子們的中心──乙吾才發現自己顫的比任何人還要嚴重,腿軟的只要一動便會跪在地,手汗流的快將槍給握不緊,背脊冷汗頻流。
──其實最弱小的是自己吧。當那麼久的老大,還想篡位做主,但到最後還是輸給自己人嗎?
「一你回去別再來找我,二在這裡做個了斷,選一個吧。」放下劍,指著有如遇冷頻抖下顎的乙吾。
明明眼睛還紅著,能夠讓自己變得力大無窮、極度險惡的暴力男,就像吃了類固醇上火的肌肉男一樣,只是那塊塊肌肉不會出現而已。
現在卻被比自己弱上好幾倍的男人嚇得不敢動作,說是霸氣也不可能,對方可是自家人,有什麼能力自己一定知道,但是現在這種狀況,彷彿心臟被困住般難以行動。
「感受到了吧?」
聽到此句的乙吾恍然大悟。
「你的心呢?」聲音如沉到谷底般厚重,瞳中看不見任何東西。
「早就給了美咲,驚訝了吧?我是怎麼拿出心臟的?」舉起劍舔拭了劍一口後將它放回劍鞘中。
「快說。」無神的瞳退去了原先的紅色,有如此人的靈魂已經逝去,只剩下空殼還在世間遊走。
「我從工廠離開二十多年,自力更生,怎麼可能不會發現你們瞞著我的秘密呢?」撇嘴略笑說著,還翻了個白眼。
槍掉落至地,與公園地板敲擊令時間停止的聲響,一秒內彷彿眼前畫面呈現黑白,沒有任何聲音,沒有任何人正動作著,只有槍與地板所產生的聲音。
最後是一位男士直筆的向前傾倒,有如一座銅像倒下般,身體非常僵硬。
*
「美咲,從今以後要好好保護猿比古知道嗎?」
瀏海蓋住了眼睛,從窗戶照進的陽光產生影子,雙眼更加看不清楚。
眼前的男人邊撫摸美咲的頭,一邊用柔和的聲音說著對他而言還聽不懂的話語,但男人的笑容,使美咲充滿幸福的溫馨感,他就此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。
隔天,他第一次見到猿比古,眼皮下垂,表情看起來挺不耐煩。
「你好!我叫八田美咲!」
滿是活力的句子,讓猿比古嚇得皺起眉瞪著他。
「初次見面,我是伏見猿比古。」
被一群黑衣人帶上車後,到了一間郊區的大別墅,就在那裡,他們被如棄養般的放逐,從此必須自己生活。
剛開始的幾個月有管家陪同,之後就是由猿比古來處理整個家務事。
儘管有時美咲會說自己也可以幫忙,但是猿比古總是拒絕,要他待在自己身旁不能亂跑。
「爸爸要我保護你!」在深感愧疚時脫口,但得來的卻是猿比古的一掌。
瓷器破碎聲後是啪的一響,和一句聲音界於兩人和一人間才能聽見的話語:
「沒有爸爸。」
美咲摀著臉頰,一一撿起散在地上的盤器碎片,含著淚水,悶不吭聲。
吸鼻聲,在孔口準備流出的鼻水又被吸了回去。突然間,廚房流露出悲傷氣息,哭泣的氛圍環繞在美咲和猿比古之間。
「小孩嘛,沒關係的,丟掉就好啦。」
「這樣好嗎?他們能自己生活?」
「唉唷!人都這樣啦,遲早的事。」
只是剛被製造出來坐在手術台上,就被迫聽見這些令人感到自我放棄的話語。
TYV工廠,專門讓遺棄在路旁的嬰兒起死回生,因為技術沒有很好的緣故,每代傳下來的孩子都長得幾近一模一樣,為了讓孩子不遇見長相相同的人,工廠會先等孩子死亡後再重新製造新的孩子,而為了讓孩子感覺活在世上是有意義的,從以前開始便運用同一顆心臟在不同孩子身上。
對於剛產出的他們來說,如同鳥兒看見第一樣事物即是自己的父母,當他們面對父母時總是非常的欣喜,也會加倍將他們所說的話給記起,但他們所說的第一句話總是:
「你沒有父母,沒有親人,沒有任何有血緣關係的人。」
而孩子們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,不是哭、裝傻、愣住,就是瘋狂。